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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创业者”张震:高榕资本5年 经验不止拼多多

来源: 新浪科技综合

  来源:专访“创业者”张震:高榕5年,经验不止拼多多

  来源:创业邦

  文:曲琳

  这是一篇迟到的专访。

  去年,高榕资本创始合伙人张震凭借对“拼多多”的投资获得了创业邦2018“年度投资人”,张震来领奖,问他拼多多带来的收益,他坚持不说。

  那么我们算一下:高榕资本在A轮、B轮一直领投,并在后面持续跟投,总共投入不少于1亿美元,除腾讯之外,是拼多多上市前最大的财务投资人。基于拼多多上个月也就是2019年4月24日发布的2018财年年报,高榕资本持股8.4%,年报发布当日拼多多股价为23.84美元/ADS,以当日市值超过275亿美元来看,高榕在拼多多的股票价值4月24日作价为超过23亿美元。而高榕官方披露管理资金规模相当于150亿人民币,这意味着一个项目挣出了相当于高榕所有9只基金的额度。

  如果只是把张震作为一个投手来解析,又有些狭隘了。他还是一位创业者。2014年期间一批风险投资人创办了自己的基金,在所谓的VC 2.0当中,张震与来自IDG的老同事高翔、岳斌创办了高榕资本,到今天已经5年时间。仅在2018年,高榕资本投资与持股的项目中,IPO的就有拼多多、虎牙直播、华米、蘑菇街、美团点评、平安好医生与普惠财富。它所管理的基金规模几乎也是VC 2.0中之最。

  通常面对创业者,我们提出的问题大多是:为何创业,如何定战略和带团队,愿景和差异化各是什么;而张震在本篇的分享主要包括:创业历程中的愿景,组织力与执行力的进化,对机构传承制度的思考。

  我们所记录的张震,不只是黄金年代的赢家 ,也正在意气风发之时。

  

 

  交足学费

  创业邦:2014年创办的VC 2.0里面,我们集中研究了高榕、愉悦和源码,不到5年你们几家都投出了IPO的项目,或估值极高的大型独角兽比如今日头条。你自己看来,有没有共同的特征?

  张震:我们能站在这里是因为用结果证明了自己。因为所谓的VC 2.0不是只有我们,可能至少几百家,有的从大机构出来,有的是外部进入。我们三家每家方法不一样,主战场不一样,高榕和源码重叠特别少,跟愉悦重叠还算有几个,有蛋壳公寓、哈啰单车等。

  做企业是希望成为第一,一统江湖,这是王道。但基金创业是侠道不是王道,没有任何一个投资人能够把江湖独占,因为他的时间、精力,基金的规模都是有限的。上次我和徐老师(徐小平)交流,一致同意最重要的对手是自己,很多时候项目不是被别人抢走,而是放在你面前你没能做出判断。有一次我拉着岳斌跟曹毅喝酒,说咱们以后多合作!但是我们经常碰不到啊!

  所以,如果你把你自己的方法论用到极致,在你关注的赛道里投中最优秀的公司,在你的基金规模里产生3-5倍的回报就是非常好的。这个行业不是零和竞争。

  创业邦:2018年高榕有7家被投和持股公司上市,是很少见的。

  张震:上市时有衡量投资回报的一个重要指标,不仅看数量,还要看收益净额。LP会关注基金的成长倍数和IRR(内部收益率),即使没有上市但是会看项目的增值情况。我们去年不仅上市项目多,而且质量也比较高,拼多多、虎牙上市后都上涨了不少。

  创业邦:说到虎牙,今年3月李学凌的另一个项目Bigo被YY以14.5亿美元收购,Bigo背后也有高榕。

  张震:我们看中的Bigo做的事情,这次收购,我们实现的回报一半是现金一半是YY的股票,整体回报好几倍。

  创业邦:一年有7家上市,倒推来看,这与什么有关?这些公司本身所在的市场,还是整个资本市场的收割时机?

  张震:我们是早期机构。我们投资拼多多的时候它的产品还没上线,第一个投的时候它还在打磨,2015年3月投的,2015年4-5月拼好货上线。投资跟耕种是一样的,先播种然后收获。大家的土壤差不多。要么地上的果实很丰盛,要么地下的根茎特别茁壮,怕的是你的地里没长出大东西。

  创业邦:或者这说明VC 2.0这事确实不如想象中容易。

  张震:有挑战。农民也得有专业的耕种方式。

  创业邦:所谓专业,你提到过优质投资人的三个条件:10年投资经验;投出不少于1亿美金;退出的现金回报要超过投入的资金成本。

  张震:这个行业最成功的一帮人是不是很聪明,而且还努力?既然人家需要10年,那么对于我们,第一从业的时间少不了,10年是一个大的经济周期,第二投出的学费也少不了,投出1亿美金代表着你可能有机会参与20个左右的项目。这个标准还在不断提高,因为货币在贬值。如果在原来的机构没交足学费,就得在你的新平台继续学习。

  创业邦:你很自信于这个10年的判断?即使非常聪明的投资人,大抵也需要10年炼成?

  张震:我的合伙人岳斌非常聪明,高中时是湖北物理奥林匹克竞赛第一名,入选物理奥赛国家集训队,被保送到北大计算机系,毕业后加入华兴资本,2010年1月1日我邀请他加入IDG,在IDG主动发掘和主导投资的第二个项目就是小米。即使这样,从入行到小米上市,也历经了10年。

  创业邦:这个想法是不是放到各种手艺活的行业里都算?包含CEO,包含管理者?

  张震:每个行业都有客观规律。除非是有些天才,但是也要看偶然性背后的必然性。

  从0到1

  创业邦:你们三位出来创办高榕募资的时候,LP会考虑你们作为优秀投资人的合格程度?

  张震:LP会思考你是否ready。

  创业邦:2014那几年市场上的资本非常多,当年LP怎么考量的?

  张震:那是一个关键时间。本土LP开始成熟,2013-2014年互联网公司上市诞生了一批阳光富豪,有了财富配置的需求,而且相比海外LP更有本土行业资源。他们大多已经进行了其他投资,然后是VC。再有当时互联网处于重要节点,王兴提到了“互联网下半场”,上半场是纯粹的互联网,包括搜索引擎、网络游戏、垂直门户,甚至一部分电商也算,“上半场”的市场容量3-4万亿,已经诞生了BAT、360等优秀公司。我们站在2014年的节点往后看,互联网下半场是互联网与产业的紧密结合,比如教育、金融、医疗、智能硬件、无人驾驶,它们可不止3-4万亿。

  创业邦:当时认为市场有多大?

  张震:几十万亿吧!它们真的会深刻改变实体经济格局。小米是互联网与手机行业结合,美团是互联网与生活服务结合,滴滴是互联网与出行的结合。这块土壤找对之后,问题就是能否找到这批人。

  创业邦:高榕应该有很多作为顶尖互联网企业家的LP?

  张震:很多,几十位优秀互联网企业的创始人或核心高管。

  创业邦:募资非常顺?

  张震:比想象的顺利。2014年前后经济好的时候,LP也谨慎,它们看我们,就如同我们看新项目一样,特别是对于新机构的challenge更多。你们过去业绩好,可能你们是在大平台,今天是新平台,你们是否能复制业绩?这是很现实的问题。这是我们见每个lp都会回答的问题。

  创业邦:都说前三只基金很难。

  张震:最难的是第三只,第一只大家是试试,第二只好坏还待验证,到了第三只,基本可以看见之前的投资业绩,好项目跑出来,或者有的项目出了问题。

  创业邦:还原到当时,得到LP的支持后,你们要创办一家独立的GP,作为创业者就要思考前台投资多少人,后台多少人,怎样才能实现至少3-5倍的回报……那时你们是如何构想的?

  张震:第一是vision,你看到的市场格局、天时地利人和,互联网下半场会诞生更多百亿美金公司的机会;

  第二是组织力,刚创办高榕时LP说,你们虽然是First-Time Investor,也不是First-Time Team,但你们是First-Time Fund Manager。在大平台的时候,有非常强的中后台支持,中台很强大,我们没有走过闭环,所以创办高榕之后花了很多精力招CFO、法务总监,把后台制度建立起来。这就叫组织力,一个人再厉害,找不到最优秀的团队也不行;

  第三是执行力,投资的核心是判断,对终局的判断。我们看项目也是一样,你的团队、架构、内部激励制度、战术打法、战略,哪些地方有差异性,你怎么跑赢对手?

  创业邦:曹毅和刘二海也跟《创业邦》提过组织效率的问题。这并不是你们创业之前会思考的问题,原来你们都像大销售一样冲在前面。

  张震:原来只是执行者。创办高榕的初期“从0到1”的过程非常辛苦,毕竟“麻雀虽小五脏俱全”。现在是“从1到10”。

  把碗里的吃透

  创业邦:还记得高榕投资的第一个项目是什么?

  张震:慧科教育,教育是国家最根本的事业,不管经济环境如何都需要创新。创始人也非常好。

  创业邦:目前最耀眼的拼多多,你在网站没上线就投资,到底是基于人的判断,还是事的判断?

  张震:这是不能分离的。那时大家都想做一个线上Costco,方向肯定对,在美国有jet.com。黄峥不是模仿而是创新和升级,会员制电商是把大家拉过来,和供应商拉价格,压低价格。黄峥想清楚这个逻辑本质,如果我有其他抓手,不用会员费就把集采的能力形成,变成集合的购买力和上游,打穿中间的供应商和批发商环节,直接到上游,最后会导致性价比提高。美国没有微信,中国的微信大家没想好如何利用,恰好黄峥对游戏、电商都了解,他是连续创业者,有大的vision。

  创业邦:天使轮那么早的时候,黄峥应该没有提过社交裂变吧?

  张震:他很早说做Costco和迪士尼,那时候我没搞懂。在线Costco模式加上他的团队,这种结合已经值得我们投。不过,当时他提到Costco与迪士尼,我就想,这两个有什么关系?现在我是越来越懂了。

  创业邦:看来当时也不懂?

  张震:很多时候不懂。

  创业邦:是什么让你在拼多多B轮的时候又继续投进去?

  张震:拼多多A轮时候没什么机构见过它,B轮很多机构见了它却没投。我认识黄峥十几年,我知道他的从业经验,看到他理解的东西是很多人没有理解的。在当时的几个月内,这个行业几乎所有的类似jet.com项目我都看过,一直没有找到让我们兴奋的、愿意去下注的。我当时请泰合做拼多多B轮的FA,但是大半年都找不到其他人领投!我们就领投了B轮。

  创业邦:那时候有很绝对的信念这事能成,还是只有70-80%?

  张震:至少70-80%。很少有人领完一轮再下一轮的,那就说明你是极其看好的。

  创业邦:这么多钱砸进去一个项目,是高榕第一个大支票?

  张震:其他有几个支票也不小,最后累积放了1亿美金在拼多多。

  创业邦:这种事在IDG做过么?

  张震:没有。

  创业邦:看中一个项目,在里面不停砸钱,是赚回大量收益的唯一办法?

  张震:是最有效的办法。有很多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,觉得碗外的东西好,其实碗里的也不错,关键你是否把你碗里的吃透了?

  

(创业初期的高榕三兄弟,由左至右分别为高翔,张震,岳斌)

 

  (创业初期的高榕三兄弟,由左至右分别为高翔,张震,岳斌)  Work with you,而不是Work for you

  创业邦:顶着LP的压力,1亿美元在拼多多这个项目上,高翔、岳斌他们俩的反映?

  张震:100%支持。他们相信我。高翔投虎牙我相信他,岳斌投Nuro(一家硅谷的无人驾驶公司)我也相信他。什么是Partnership?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,首先我们在一个量级上,是可以Work with you,而不是Work for you。

  创业邦:你们是否有所谓的一票否决?

  张震:没有,每个人对彼此的想法都信任。我们三个擅长的东西不一样,有具体分工。所有好的坏的项目,都是我们共同做的决定。

  创业邦:要Equal,最好是有一些分工。

  张震:对,我们性格也不同,假设我是团长,精力放在战略选择和组织制度上,高翔就是政委,粘合力很强,擅长培养团队;岳斌是参谋长,非常Sharp,对新趋势很敏锐。我专注新消费包括新电商,高翔负责文娱,岳斌负责新技术。2015年高翔就跟我说高榕要All In人工智能,我们很快就投了依图、nuro,所以这两年人工智能起来的时候,我们在行业已经耕耘2-3年了。现在AI早期公司价格那么贵,所谓的泡沫,这就是你投得比别人晚付出的代价。

  创业邦:现在的高榕激进么?

  张震:如果你想要成为优秀投资者,特别是在中国这个环境,不激进项目拿不下来。

  创业邦:但是高榕要跑出来,就要比别人更怎样?

  张震:还是要看判断。很多人Aggressive,但它只是一个必要非充分条件。比如红杉看拼多多是前一轮错过,第二轮杀过去。否定别人容易,否定自己很难,多牛啊!判断力是投资的最核心。

  创业邦:交对朋友、找准时点、跟别人蹭着投进去,这能替代判断力么?

  张震:替代不了。如果你判断足够好,根本不用跟别人一起,资本市场会把主要的Credit给领投方。

  创业邦:这个太强者心态了。

  张震:我们内部同事有时候说,某某大牛投资人要投,这个项目我们要不要投……我说打住,这个大牛很厉害,但是也投过失败的项目。谁没有付出学费,谁没有失败项目?你的成功会把失败的项目Cover住。但是前提是你要有大成的项目,而不是平均水平。

  创业邦:在IDG这么多年,你认为自己的哪个项目是大成?

  张震:我在IDG投了大约30个,今天10家上市了。但是我在IDG最成功的项目是招到了岳斌。他成了我的事业伙伴。

  创业邦:你挺喜欢张罗事情,这是CEO的特点。

  张震:是的,我比较喜欢为大家服务。

  创业邦:拼多多之后高榕投得更多更快了,你们的考虑是?

  张震:做投资怕的是Miss掉项目,不是怕投错。不怕Downside的风险,怕的是错过Upside的机会。这是VC行业的属性。

  

 

  在能力边界内做事

  创业邦:你与曹毅这一代VC创始人,都是毕业后很快就进入风险投资这个行业的。在美国不是这样的。看上去这是一个为你们定制的黄金时代。

  张震:互联网之前是PC时代,PC之前是芯片,美国很多基金合伙人来自科技行业,红杉美国的创始人就出自仙童半导体,美国的风险投资人一脉相承下来是有积累的,可以给创业者做指导。但中国是断层,突然出来一个互联网大潮,没有太多科技市场积累,所以一批学习能力很强的海归回国开始创办投资机构。一张白纸的市场也给了我们机会。

  但是你想象一下,如果你的竞争对手是雷军、周鸿祎、黄峥、王兴、张一鸣,这些人如果全职变成投资人,那得多厉害?

  创业邦:作为创业者,高榕有模仿或者参考对象么?美国的老牌基金?你最喜欢的桥水基金?

  张震:Benchmark和红杉美国我都研究很深,我在五道口MBA毕业论文就是红杉美国的传承制度。

  还比如桥水基金,我喜欢他们的通透,《原则》那本书你没有一句看不懂,但是让你学,你又学不会。这是最牛的企业家,跟他们聊行业,讲的都是大白话。中国环境和美国不一样,美国的某一方面你可以学习,但是我们只能结合中国特色,走一条不一样的道路。

  创业邦:中国的基金貌似是尽可能多融资一些,都想变得更大,做不了Benchmark那样高回报、规模小、合伙人完全平等的基金。

  张震:从底层看,这个行业为什么是Limited partnership而不是Limited company?是因为人员会老去,知识结构会老化,新的需求会产生。Limited partnership的本质是“人合”(人的合作),Limited company的本质“资合”(资本的合作),如果合伙人跟不上机构的成长,就要退出。

  创业邦:你是否画过模型,觉得高榕应该长什么样子,还是每天都在变化?

  张震:至今高榕都向着我们勾勒的样子在往前走。包括传承制度和退出机制,这是顶层设计和制度基础,在我们一穷二白的时候就思考了很多。

  创业邦:如果不是你们三个人一起出来,或者发展不会那么快,或者募资额度这么大?

  张震:如果不是我们三个一起,我也会再招人,三个人是稳定的架构,最好是等边三角形,而且互补。

  创业邦:有一种声音是,风险投资机构在市场好的情况下可以多募一些,否则黄金时代一过去,没准就是资本寒冬。

  张震:错,投资的本质是为社会创造财富,而不是募集更多的资金。

  创业邦:高榕的规模目前已经是VC 2.0里面最大的。

  张震:我们希望在能力边界内做事,当你知道自己几斤几两,你就不会焦虑。

  创业邦:2014那几年那么多人出来创业,大家都很有希望,认为前方是朝阳,手里有资金,在创投行业将大有作为。那样的黄金时代还会有么?

  张震:江山代有才人出。一定有,但什么时间我不知道。我是1976年出生,王兴是1979年,黄峥、程维、张一鸣都是80后,他们的资源和社会影响力远在我们上面,更懂技术,对VC也不陌生。会有很多对这个领域感兴趣的人加入。我相信3-5年,会见端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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